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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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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17

*失17*

夏識意和方識吃過飯後,就去了碼頭。

因為夏識意想要坐船夜游看江景——他在小說裏看來的,看到就問方識他們什麽季節可以去。

方識說現在就可以。

要在舊江夜游江景,在這個季節其實才最好。

秋季時江上就有點涼意了,冬季更加,春季也還帶著未消的冬寒,所以反而是夏日正好。

方識有船,還不止一艘。

夏識意只是想游個江,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,所以他只調了艘尋常的船,類似碼頭賣的那種游船票的船,但也足夠讓夏識意好奇逛了幾圈。

方識陪著他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識意在吃飯時跟他說了幾句剖心的話,方識都不自覺放松了下來,再次露了餡:“…你很喜歡?”

夏識意卻沒有多問,也好似沒有覺察一樣:“嗯,可能因為覺得很新奇。”

方識微抿了下唇。

夏識意偏偏頭:“怎麽了?”

“…有點後悔,該調我的游艇的。”方識低聲:“那個更漂亮。”

夏識意明白了,方識好像總想給現在對於什麽來說都是第一次的他留下最好的印象,但他其實真的不在意:“沒事呀。”

他勾了勾方識的手指,沒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親昵:“你的游艇留著下一次我們有空的時候一起出海去玩,可以多玩兩日。”

夏識意揚起唇,大概是因為心情好,這一次笑意顯現在了眼瞳裏:“多給我點驚喜啊,一零。”

方識一頓,又莫名因為他這句話嗓子有些幹澀:“…嗯。”

之後他們在甲板上,夏識意倚著護欄,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淩亂。

夾岸兩側有屬於城市繁華的霓虹燈照過來一點,船上還有明亮的船燈,構成美好溫暖的風景,方識看著,舉起了手機,低低喊了聲:“十一。”

夏識意下意識地偏頭朝他看去,這一幕就被方識定格住。

夏識意笑:“拍合影啊。”

他好像完全接受了他和方識的關系,主動靠得方識更近,甚至貼到了他的懷裏,讓方識就這樣拍。

方識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
雖然還不知道以後會如何,但就算走到最壞的結局,他還是留不住他的蝴蝶,至少也有更多的證據證明蝴蝶曾停在他的肩頭過。

哪怕只是短短一霎。

夏識意迎風閉上眼的那一刻,方識真的覺得他的肩胛骨要長出一對漂亮的翅膀飛走了,所以他忍不住站到了夏識意身後,雙手撐在他的身旁兩側,將他這樣圈在懷中。

夏識意也不在意,只扭頭跟他說:“回去吧,我突然有點想吃燒烤,買點燒烤回去看電影。”

方識低聲說好。

他們在碼頭下船,夏識意是被方識抱下來的。

這邊不太好停車,所以還得走一段路去室外停車場。

他們就是在這段路意外地遇見了來江邊散步的醫生。

不是給夏識意看腳的醫生,而是另一個給夏識意看腦袋的醫生,這個醫生夏識意見得少,但對他也有記憶。

對方先主動跟方識打招呼,他身邊還跟著他的愛人,是個看上去很溫柔的女性。

大概是職業病,醫生忍不住問了問他的情況如何,夏識意都答了。

“……記憶沒有恢覆的跡象嗎?沒有閃過什麽畫面又或者感覺自己好像夢到了很熟悉的場景、片段?”

“沒有。”

醫生無聲而又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。

夏識意好似沒有註意到一樣:“其實這樣也挺好,慢慢來嘛。”

醫生:“…夏先生你能放寬心就挺好的,這事也的確急不來。”

覺察到他可能有什麽不能當著夏識意的面說的,方識輕捏了下夏識意的手掌:“我和醫生單獨聊聊可以嗎?”

夏識意眨了下眼:“可以啊。”

他想了想:“我在這等你?”

方識看了眼已經慢慢走上來了的詹峰,詹峰立馬快步過來:“老板。”

“你跟著他。”方識其實用“陪”這樣的字眼更好,可他不喜歡聽見別的人“陪”著夏識意。

詹峰應聲,夏識意勾唇:“去吧。”

方識就和醫生往外走了幾步,醫生的愛人也留在了他們這兒。

夏識意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思,對方看著也有幾分局促,所以並沒有聊天。

而那頭醫生輕輕開口:“老板,我之前看過小夏先生最新的檢查報告,他各方面能恢覆得都恢覆得不錯了,記憶到現在還沒有恢覆…我在想是不是和他的心理問題有關系,他潛意識在逃避甚至是否定過去的自己。”

方識聽著他說話,視線卻還是落在不遠處的夏識意身上的:“重點。”

“……老板,我是在想,夏先生的記憶到現在還沒有恢覆的跡象,會不會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想起?”

……

方識走回來時,醫生並沒有往這邊走,所以是醫生的愛人過去找他。

方識牽住夏識意的手,詹峰就默默後退了幾步,保持了距離。

夏識意跟他繼續往停車場走,走時回頭看了眼已經繼續去散步了的醫生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”

夏識意勾起唇,在方識的防護下上了車,等方識從另一邊上車後,他主動靠上方識,閉上了眼睛:“我有點困,今天還是算了。”

方識沒多想:“嗯,好。”

他調整了自己的姿勢,讓夏識意靠得更加舒服:“到家後我不喊你。”

夏識意知道他的意思:“你還是喊我吧,不刷牙就上床我不舒服。”

方識又說好。

車內安靜了會兒,今天司機沒上班,詹峰發動車子,因為這邊過於安靜了,夏識意也沒收著聲,他又開了車窗,所以隱約聽見夏識意似是呢喃般說了句:“醫生好像很想我早點恢覆記憶。”

詹峰一頓。

方識微垂眼,面不改色:“他畢竟是醫生,總是關心病人的。”

夏識意勾勾唇:“也是。”

但當晚,在他們回了家後,夏識意在洗漱完畢,在床上睡熟後,方識拿出手機給詹峰發消息:【我記得他愛人是大陸的,大陸地廣,讓他愛人為他到舊江這種小生活,委屈了。】

詹峰一直沒睡,就等著方識的消息:【是。】

他琢磨了下,試探著問:【我們在大陸投資的私人醫院要建好了,叫他去做院長?】

畢竟也沒犯大錯,只是不適合在方識身邊做事了。

方識也沒有要罰的意思:【嗯。】

確認方識不是生氣了,詹峰就松了口氣,又忍不住以一個多年朋友的身份問了句:【老大,我總覺得小夏先生是不是……】

方識沒有回覆他未完的話,只是清掉了聊天記錄。

他望著躺在床上的夏識意,註意到沒拉好的窗簾透進了月光,灑落在他的臉上。

於是方識輕手輕腳地將窗簾拉好,然後轉過身,定定地看著夏識意。

他知道的。

夏識意可是一個喝醉酒了也能保持清醒,絕不會斷片混亂的人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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